蔡两俊
2016年7月21日,晚间8点
《每个人都是一颗星球》是一个极为温馨的剧场作品。导演黄商权采用了分割式的呈现手法将法国名著《小王子》里的故事与精髓应用在三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当中。蔡坤益饰演一个拘谨并守规矩的办公室员工;郑乔谦饰演一个与家人逆流而行,坚持追逐当歌手梦想的年轻人;叶宝君饰演一个患上失忆症的老太太 —— 并与何伟铭所饰演的小王子一起完成《小王子》里的寓言故事情节。作品的前半段所呈现的是三个主人翁个人的故事,从介绍他们自己到他们的感受与想法,都非常清晰与完整;后半段则是小王子在别的星球以及地球的经历。非常清楚的将两个部分呈现给观众固然是好事,但是却限制了观众作相对比的反思空间。
我同理导演采用这导演策略的用心。这样,演员们方能把角色把握好,并将角色在处境中的种种情绪表演出来。但是,因为太清楚,导演并没有给予观众机会去猜想角色的内心世界以及种种挣扎。演员们也没容许观众窥探他们的内心世界。导演也淡淡地将角色们的宿命定下:办公室员工最终辞职并去环游世界;想当歌手的年轻人最终重新开始与母亲的关系;患有失忆症的老太太最终在胡姬花的陪伴下与世长辞,都让观众感动并泪盈满眶,但是观众还是没有得到故事《小王子》里心灵上的讯息。纵然导演在作品的第二部分里将《小王子》故事里的寓意呈现出来,却没让观众从现实社会的案例中真正体悟到寓意里的真理。另外,导演也依据自己的艺术导向选择呈现仅二个小王子所拜访过的星球之经历,也选择性地让一些演员与他们第一幕里的 “前身” 作链接,譬如狐狸与奶奶。
《小王子》的故事很长,重点地将戏演出来固然重要,但是在符号与隐喻的层面上,选择性地将一些故事与剧幕摆在一起,难免会令人产生疑问。首先,办公室职员为何要在办公室里看色情片?是不是平时太压抑?还是缺乏安全感?另外,准歌手为何会因为一次的表达而接到妈妈的电话祝福?为什么奶奶会突然间会发现或观察爷爷永恒的不存在?这些问题都不需要答案,而是体验。他们三个人所给予观众的体验只是无奈与落寞,并无其他。较宏观来讲,他们都是众多种人中的三个刻板人物。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是否有表达他们内心里最真实的感受?有的,但是都很短暂。
这让下半段里的《小王子》的演绎与上半段人生现实面显然脱节了。小王子所遇到的“怪人”以及狐狸朋友等等,都是疗愈现实生活中的人的重要启示。导演选择了这样的组戏策略,诚意希望观众们能藉看小王子故事的当下,思考之前人生的种种,但是却被《小王子》故事里自身的寓意给影响,当下难以与现实场景作比较,思考人生种种。其实,反观之,单单观赏小王子的故事也是个享受。演员何伟铭讲男人身体里的阴性力量演的恰当好处。这是值得赞赏的。在现实生活里,男人都不太愿意接受他们的阴性的一面,大多数都为了面子与生活中的人言可畏。他们认为展示男人柔软的一面会剥削他们的雄性力量。其实,恰恰相反地,男人的慈悲心就是从柔软的阴性能量产生出来的。
悠托邦剧场的《每个人都是一颗星球》是一出匠心之作,也是导演黄商权的一部成熟作品。布景设计连建力的简洁舞台、灯光设计爱美丽亚的丰富场境、造型设计甯振洋的造型设计以及布偶设计磨石主义的精致小王子布偶 —— 都是功臣,与导演联手打造了这出极富意义的剧场演出。